第(2/3)页 皓月山庄屠场般的景象。 让所有观礼者都感到一种切身的寒意。 今日是皓月山庄,明日又会是谁? 他们看向场中那个持剑而立的年轻人,那个不久前还是青云门弟子的苏夜,如今却像一尊从地狱走出的杀神。 决定着一个顶尖门派的覆灭。 他们又看向左丘、宋晏、陆景渊。 这三位金章捕头如三座大山,镇压着所有人的反抗之心。 绝望开始发酵。 一名坐在角落的门派掌门,手掌在桌下已悄然握住了剑柄。 他与身旁另一位门派的长老对视一眼,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疯狂与决绝。 与其坐在这里等待清算,不如拼死一搏。 他们这里聚集了东州大半的宗门高手,若是此刻同时发难,制造混乱,未必不能撕开一条血路逃出生天。 只要能逃出去,天大地大,总有藏身之处。至于朝廷的通缉…… 那是之后才要考虑的事,活下去才是现在唯一的目标。 这股搏命的念头如瘟疫般在人群中无声地传递,气氛变得愈发凝滞,仿佛一根被拉到极限的弓弦。 就在这股暗流即将爆发的瞬间。 锵! 一声剑鸣响起。 苏夜抬起了手中的秋水剑,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神情有异、气息浮动的人。 他的声音不高,甚至有些平淡,却盖过了全场的喧嚣。 “你们,也想造反吗?” 一句话,让所有刚刚鼓起勇气的门派首领如遭雷击。 那个手握剑柄的掌门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,手掌瞬间被冷汗浸湿,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。 与他对视的长老更是猛地低下头,不敢再看苏夜那双血红色的眼睛。 他们刚刚燃起的那点勇气,在“造反”这顶大帽子和苏夜那毫不掩饰的杀机面前,被彻底浇灭。 他们只是想活,可没人想背上诛九族的谋逆大罪。 所有骚动瞬间平息,观礼台上再次陷入死寂,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。 就在这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氛围中。 一个带着几分懒散的笑声响了起来。 “呵呵,苏捕头,对客人要客气一些。不要吓到了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‘大人物’。” 这声音不大,却有一种奇异的魔力,清晰地传遍全场。 众人惊疑不定地循声望去,目光最终汇聚在金沙帮的席位上。 那个之前一直默默喝茶、毫不起眼的人,此刻正缓缓放下茶杯,抬起了头。 他样貌平凡,就像一个普通的江湖汉子。 可当他的脸完全暴露在众人视野中时,在场所有知晓他身份的人,全都吓了一跳! “捕……捕神!” 东州六扇门总捕头!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煞星,竟然一直就坐在这里!坐在他们中间! 扑通! 一名门派长老双腿一软,直接从座位上滑落到地上,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 更多的人则是身体剧震,连呼吸都忘了。 一股比面对苏夜时强烈百倍的恐惧,瞬间淹没了他们。 现在,他们什么都明白了。 难怪苏夜会从金沙帮的阵营里走出来,难怪六扇门今日的行动如此决绝,难怪三大金章捕头都亲自到场。 原来,这位真正的执棋者,一直就在台下看着他们这些棋子的挣扎。 有这位煞星亲自坐镇,皓月山庄的覆灭,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结局,根本不存在任何变数。 捕神,这个名字代表着大夏皇朝武力的顶峰之一。 面对三大金章,他们或许还有联合起来拼死一搏的念头。 可是在捕神面前,哪怕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,也无人敢生出半分反抗之心。 那不是实力上的差距,而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。 可是,难道就这么任由朝廷宰割吗?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掌门,强忍着双腿的颤抖站起身,试图寻找生机: “捕……捕神大人!朝廷……朝廷此举,是否意味着要将我们各大宗门……尽数铲除?” 捕神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一张张惊恐不安的脸。 “放心。” 捕神开口,声音平淡,却带着让人无法质疑的权威。 “朝廷的精力很宝贵,还没闲到要将你们一个个找出来杀光的地步。” 他话锋一转,声音里透出一丝冷意: “六扇门今日所为,并非本意。” “要怪,就去怪你们自己。” “你们管不好自己的门人,弟子在外面为非作歹,你们就用门规庇护,用金钱封口,以至于民间怨声载道。” “那些状纸,从东州府衙一路递到了京城。你们自己不愿清理门户,难道还不许朝廷来帮你们清理?” 这番话,让在场各大门派的代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无言以对。 用门规代替国法,用赔偿了结人命,这确实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规则。 有人心有不甘,忍不住低声辩解: “捕神大人,大夏立国之初,太祖皇帝曾与我等先辈有过约定,宗门之地,允其自治……” “我们也不是没有惩处那些犯事的弟子……” “自治?”捕神眼神骤然变冷,看向那说话之人。 “杀一个平民,赔偿十两银子,还要层层剥削,甚至还要担心事后被报复。” 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‘惩处’?” “这就是你们嘴里的‘自治’?” 那说话之人被问得哑口无言,额头上冷汗不停流下。 其余人也都纷纷低下头,不敢再出声。 他们那点所谓的委屈和道理,在捕神这毫不留情的质问面前,显得如此可笑和丑陋。 就在这时。 苏夜向前踏出一步,身上的血腥气更重了。 周身的血色煞气翻涌,让他的身影在众人眼中都变得有些扭曲模糊。 双眼审视着台下众人,再次大喝道: “犯罪,就要受罚。杀人偿命,欠债还钱,这是天理!” “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宗门自治的旧规,也不管你们背后站着谁。” “罪证确凿,当死之人,便要杀!一个不留!” 在这一刻。 这些在东州武林跺跺脚都能引来一方震动的宗门首脑们。 看着苏夜的眼神里的恐惧,竟超过了他们对高台上那位捕神的敬畏。 捕神官位显赫,是大夏朝廷在东州的最高武力代表之一。 他的强大毋庸置疑,他的手段也人尽皆知。 但他终究是体制内的人,一举一动都要考量影响,要遵循规则。 官场是一个巨大的网络,盘根错节。 他们这些传承那么多年的宗门,在朝中也并非没有一点人脉和根基。 若捕神要对他们动手,总得有个章程,走个流程。 这中间便有运作的空间,有周旋的余地,哪怕希望渺茫,也终归是一线生机。 可苏夜这个人。 他们现在看明白了,他根本不在这个规则体系里。 他像一头被放出笼的凶兽,一柄脱离了剑鞘的利刃。 原以为他从青云门投入六扇门,会被官场的条条框框磨去棱角,学会收敛。 事实却截然相反。 六扇门这个巨大的暴力机构,非但没有束缚他,反而成了他的狩猎场。 让他骨子里的杀性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。 他对自己人下手都毫不留情,对外人更是视如草芥。 如果说得罪了捕神,面临的可能是抄家、问罪、审判,是一个程序化的死亡过程。 那么,一旦被苏夜盯上,他根本不会去想什么影响,什么人脉,什么后果。 甚至都不管证据,只要发现你有罪,他便会直接拔剑杀人。 没有审判,没有辩解,只有结果。 过去,他们可以用辈分、用修为、用门派的地位来俯视苏夜。 现在呢? 他是一郡六扇门指挥,是覆灭皓月山庄行动中的关键执行者。 当着所有人的面,亲手斩杀了卫天枭父子的狠角色。 谁还敢用看待晚辈的眼光去看他? 第(2/3)页